一、新质生产力的科学内涵：新科技、新能源、新产业、数字经济

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的讲话以及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趋势，在宏观上可以把新质生产力概括为新科技、新能源和新产业以及促使这三个方面融合发展的数字经济。

第一，新科技。科技的生产力作用不仅仅在于产业的科技含量，更重要的是由量变到质变所反映的新科技的质态。新科技生产力基础是科技的革命性突破，这种突破反映为每个经济时代的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关键是研发并整合好科技创新资源发展新科技。发展并应用新科技就是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

第二，新产业。进入新发展阶段，尽管生产工具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生产力性质，但更多的是以科技创新为依托的产业创新决定并反映生产力的质的提升。现在，产业革命几乎与科技革命同时进行，由于科技日新月异，新产业的生命周期也明显缩短。这意味着发展新质生产力，不仅需要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融合，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还需要根据科技发展的新趋势，超前研究未来科技，提前布局未来产业。这样，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不只是涉及三次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还涉及建立未来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主导产业——未来产业依次递进的产业体系。

第三，新能源。对几次产业革命也有从能源角度区分的。已有的工业革命成果被称为“化石能源的时代”。化石能源至今仍然是各个产业的能源基础，但已经属于旧质生产力。从一定意义上说，新能源属于新产业的一个重要部分。习近平总书记已经明确宣示了我国碳达峰和碳中和的时间表。“双碳”目标下的新能源发展和利用本身就属于新质生产力，会带动科技和产业的革命性变化。

第四，数字经济。数字经济可以说是当前阶段新质生产力的综合质态，新科技、新能源、新产业都离不开数字经济。当前世界范围的数字经济正在成为国际经济和科技竞争的新赛道。现在数字经济的新质生产力作用还有很大的空间，由此提出数字经济的迭代升级的要求。所谓迭代，就是既有现代的，又有新一代的，强调现代的数字经济就是要求当前数字经济的应用范围和场景有待进一步扩大；强调新一代的数字经济就是需要进一步推动数字化升级，培育新的生产力。

二、新科技融入新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

第一，产业基础数字化、智能化。高级化的产业基础是新质生产力提供的。当前新科技和产业革命提供的产业基础是数字化和智能化。关键技术有信息、云计算、量子通信、智能和绿色等。产业数字化实际上是新质生产力赋能各个产业，着力点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包括与产业深度融合、与企业深度融合以及与技术创新深度融合。产业基础高级化不仅是指产业高端化，对传统产业升级也有重要意义，这意味着传统产业也能发展新质生产力。产业基础高级化对数字化、智能化的新基础设施和通用技术提出了强烈需求，这需要加快与新质生产力互联互通的基础设施（如云技术、区块链等）建设，以新基建打开未来科技和产业发展的新大门。

第二，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从现代化产业体系来说，未来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主导产业、支柱产业是依次递进的体系。新质生产力催生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新兴科技和新兴产业的深度融合，既代表着科技创新的方向，也代表着产业发展的方向。面对新科技和产业革命的挑战，各个国家都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新科技和产业革命融合的直接影响和重要特征是产业生命周期缩短，由此提出超前布局和培育未来产业的迫切性。超前部署和培育未来产业所培育和发展的新质生产力，能够促进产业的转型升级，逐步使未来产业成为战略性新兴产业，进一步成为主导产业，从而使现代化产业体系不断升级。未来产业存在高度的不确定性和风险，需要构建创新未来产业的生态以激励未来产业创新。

三、适应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

根据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性质的马克思主义原理，适应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突出在建立人才高地，集聚高端创新人才，建立激励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体制机制。

第一，科技企业家对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引领作用。发展新质生产力所要集聚的高端创新人才，既涉及高端科技人才，也涉及高素质劳动力。这里特别突出科技企业家的作用。根据新质生产力要求，科技企业家不只是主要的投资者，更是孵化新技术的引导者。在科技创新中，科技企业家还需要具有创新的思维。由于当今发展的新质生产力是科技和产业创新的融合，科技企业家需要具有围绕创新组合生产要素（创新要素）尤其是协调产学研各方的能力。概括起来，科技企业家的创新活动突出在三个方面：通过企业家的组织和协调，形成产学研各个创新主体之间的互动和交互作用；企业从孵化新技术阶段就进入的创新过程具有不确定性、协同性和连续性的特点；各类创新人才的集聚和培育很大程度上靠科技企业家的作用，人尽其才是对人才的最大吸引力。

第二，建立科技和产业创新高地。人才高地、产业高地、创新高地三者相辅相成。一个地区产业越高端，吸引到的人才越高端。根据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所要建设的创新高地是科技和产业融合的创新高地。建设创新高地没有先发地区和后发地区之分，先发地区和后发地区在发展新质生产力上进入同一起跑线。根据新质生产力的前沿性特征，所要建立的新质生产力创新高地有如下特征：开放式、高水平基础研究、产学研协同创新和升级各类科技园、产业园。一个地区集聚人才的环境非常重要，同时，所在单位的科研条件及自由探索的环境对吸引高端人才也非常重要。

发展新质生产力基础在教育。技术日新月异，教育不但不能落后，还要与技术赛跑。因此，一方面，科技创新人员的知识要不断更新。适应新质生产力需要，高等和职业教育的专业、学科内容需要超前布局。另一方面，通过终身教育克服数字鸿沟之类的新科技鸿沟，促使劳动者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不断提升就业能力，培育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劳动力大军。

（原文刊载于《经济学动态》2024年第1期，作者系南京大学长三角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教授）

（姜晓磊/摘编）

责任编辑：姜晓磊